
穿上桃紅戲服,戴著臉譜隨樂揮舞着兩袖,盡顯女性柔和的魅力,而在舞動之間,她會「神不知,鬼不覺」地不斷換臉 。
韋飛雄的名字似男子漢,但她是女兒身,有些「特別」;更「特別」的是 , 她是香港唯一的女變臉師。
對韋飛雄來說,變臉不僅是一門傳統技藝,更改寫了她的人生;變臉對她來說也是一條橋,令她可以通往兒時的夢想,也重新拉近了與父親的關係。
生活曾陷迷茫 父一言驚醒夢中人
韋飛雄的父親韋瑞群是在香港的國寶級變臉大師,雖有家學,但韋飛雄今天能成為變臉師卻絕非一蹴而就,她也曾走過一段迂迴曲折的路。

韋飛雄小時候特別受父親韋瑞群疼愛,爸爸會帶著她到處演出,更會在後台為她畫上與自己一樣的變臉妝容,令小時候的她情願跟父親上班也不願上學。跟隨爸爸四出表演的體驗雖然有趣,但並未令當時年幼的她立志成為變臉師。
九歲時韋飛雄經歷雙親離異,父親繁忙的工作令她選擇跟隨母親生活,自此與爸爸的關係日漸疏遠。父母分開令稚嫩的她大受打擊,更因此迷失人生方向,無心向學,畢業後曾做過多份散工,但仍無法尋獲堅持的動力。
儘管父女兩人的關係不如從前般親密,但當韋瑞群得知女兒 ( 當時無 ) 没有穩定工作時,曾關心地問:「你到底想做咩?」父親一句看似普通的問候,卻令她如夢初醒,憶起自己從小熱愛表演;認清了自己內心對舞台有種「渴望」的她,遂到上海戲曲學校學京劇,從此踏上變臉師之路。

突破性別界限 立志將勤補拙

韋飛雄這個名字氣勢磅礴,有男子氣概,怎料摘下臉譜時,卻是一位巾幗變臉師。
「飛雄」是據族譜而改,男性化的名字雖曾被同學嘲笑,但她在成長道路中發現「飛雄」作為女性名字,與自己女變臉師的身分一樣,在香港均是絕無僅有,她漸漸對自己「帥氣」的名字感到驕傲。

縱使名字常令人對韋飛雄有性別定型,但她從不視性別為限制;父親亦直言當年打破教男不教女的傳統,是為尋求創新和突破,「其實喺其他地方係極少傳承給女性,所以我喺香港係第一個 」。
韋飛雄認為男性在力度與爆發力上較強,反觀女性演繹的動作更柔美,為表演帶來意想不到的反差感;「與其話女性身份會唔會係一個限制嘅話,其實不如睇下佢會唔會有啲更加突出嘅優點。」


韋飛雄承父親的期望,先到上海學戲曲,學成歸來才向父親學變臉;她形容自己當時「搏曬老命」去學。她坦言會羨慕年紀輕的同學能早接觸戲曲,基本功紮實。儘管自己是超齡插班生,但她覺得自己有清晰的目標,因而會更認真去學。
初出茅廬不甘受挫 成就他日世界冠軍

韋瑞群形容變臉是「易學難精」,而當時涉世未深的韋飛雄認為已得父親真傳,卻在一次演出時失手,一挫滿懷自信的她。
當時韋飛雄回鄉試演,打算大顯身手的她,卻在變第二、三張臉時出現失誤,突然變不走臉譜。慌張的她無暇顧及場面就落荒而逃,覺得自己「好丟架」,因而躲在房內嚎啕大哭。
韋飛雄坦言自己當時不清楚哪裡出錯,在眾人面前失敗,令她質疑自己的天賦和能力;但她不甘於此,「我同自己講,我咁樣甘唔甘心?唔甘心因錯咗一次,就唔再繼續,係咪就咁樣完結?」




一同「變」走昔日隔閡 重繫父女情

回望過去,韋飛雄曾因家庭問題與父親疏離,今天卻因「變臉」而變得親密。一般的演出,變臉師會變三十多張臉,但韋飛雄與父親在2010年的一次表演,曾在五分鐘內變出102張臉。兩人只為該次表演彩排兩次,演出過程可謂驚險萬分。

父女兩人共同創造壯舉,雀躍的韋飛雄興奮地一心想與父親相擁慶祝,惟父親當時只顧與觀眾互動而忽略了她;這一冷落,卻成了韋飛雄十四年來心中的「一條刺」。
當記者問到父親當時沒有與女兒相擁的原因時,韋飛雄默默期待著父親的答案。韋瑞群解釋,當時他沉醉於成功的喜悅,因而忽略了女兒的感受。這看似簡單的解釋,卻解開了韋飛雄多年來的心結。
指導老師:陳景祥
《San Po Yan Magazine 新報人》
新報人(SPY)是香港歷史最悠久的大學生實驗報紙,以實踐新聞自由為原則;體現不趨附商業利益,不附從政治功利,只為專業學習的存在價值。

由劇本殺看社會議題 寓教於樂

港大要求學生填警防騙問卷 學生擔心出入受限會答問題
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