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港聞

生於無聲家打破聲音界限 90後手語譯者推動「我手說我口」

手語的每個動作,皆代表著聾人的千言萬語,亦是與外界交流的主要途徑,而手語譯者就是讓聾人與健聽人士能互相交流的連接器。24歲的Eva大學未畢業,就在聾人機構「龍耳」兼職手語譯者,她的父母都是聾人,所以從小就認識手語。對她而言手語是她的另一種母語。在無聲家庭成長再成為手語譯者,她深深感受到父母留給她的「禮物」,更希望延續這份愛,推動手語成為大眾語言。

記者:黃梓霖、張浩楊  編輯:呂婉怡

生於無聲家庭 彷彿有種使命

對Eva而言,手語不單止是與父母溝通的橋樑,更是父母在離世前留給她的最後一份禮物。父母都是聾人,Eva自懂事開始就要幫父母處理不同事務,例如聯絡手機公司、師傅上門維修等,這些童年經歷讓她比普通人更早察覺社會給予聾人的支援非常貧乏。

手語譯者的工作包括陪聾人覆診、報案或在分享會及講座當翻譯。(受訪者提供)

香港手語譯者寥寥可數,「健聽人士學手語後再去跟聾人比手語可能會感到害怕,就像要跟外國人說英語。」Eva自幼習慣用手語跟父母溝通,面對聾人從不怯場,自身的「優勢」為她鋪設成為手語譯者的道路。大學時期接觸手語傳譯工作,Eva形容是她的天命,「如果我想找一份有意義、能力以內能夠做到,亦能面對不同挑戰和不無聊的工作,那麼手語譯者就會是我理想中的工作。」

Eva為2021年立法會換屆選舉作手語翻譯。(受訪者提供)

不言之中盡表愛 子欲學而親不在

談及過去,Eva格外感觸。由於父母聽不見,雖在同一屋簷下,但如同生活在兩個不同的空間,彼此那麼近,卻又那麼遠。手語詞彙的限制令她不能「好好說話」,缺乏共同語言下,只能訴之於外婆。無聲之中,父母對Eva的愛卻從來未有減少。Eva憶述小時候與父母在商場逛街看中一條裙,但父母覺得太昂貴便拒絕了,仍是小孩的Eva鬧脾氣,最終母還是買了那裙子,「現在回想起覺得他們真的很疼愛我,盡力把能給的都給我了。」

Eva兒時與父母的合照。(受訪者提供)

如果時光倒流,她希望過去的自己能多學一點手語,與父母多「說話」,也許更能了解父母更多,關係也許會變得更親近,「我也感覺到他們很想我主動跟他們聊天。」

硬着頭皮盡心譯 突破恐懼儲經驗

過去的遺憾卻成現在的動力,手語是一門語言,熟能生巧。來自聾人家庭的Eva雖然已經熟悉基本手語,但仍會參加不同的手語進修班,學習專有名詞的打法,亦不時透過觀看新聞處的手譯影片練習手語。連到餐廳用膳,Eva亦不忘將手語融入生活,拿起餐牌隨即思考如何用手語翻譯。

Eva平時會邊看影片邊翻譯內容,借此練習手語。(黃梓霖、張浩楊攝)

由懂得手語至成為職業,帶給Eva截然不同的經歷,「起初我很害怕面對人群,一說話手都會顫抖。」但作為手語譯者必須面對群眾,不論觀眾是幾個人還是大群人;不論是直播還是現場翻譯,通通需要「頂硬上」。即使身形矮小遭受不友善目光,Eva仍抱着「有什麼大不了的,去試試吧,又不會死!」這種決心令她堅持到現在。

不願被冠好人光環 聾人非弱勢社群

Eva笑稱:「朋友都會覺得我很厲害,懂得用手語幫助聾人。」但她不同意這個說法,「我不想被這樣定義,因為這等於說聾人是一個弱勢群體。」她強調聾人只是一個族群,不應被標籤為弱勢社群或有殘缺的人,「他們有能力,只是缺乏機會和資源。」她認為手語是一門有趣的語言,複雜的手勢配合豐富的面部表情,有很大的想像空間,絕對能夠引起大眾的好奇心;而且手語不會像其他語言能夠透過語調表達冷嘲熱諷,是一種很直接的語言。Eva慨嘆現時社會未有一套官方手語翻譯準則,令手語未能普及。她強調手語不是一種特殊語言,不是專為聾人而設,任何人都可以學習手語「只要有心,人人都可以學懂。」

這是看文件的手語。(黃梓霖、張浩楊攝)
在手語中,「對不起」和「警察」是相同打法,故需要通過表情以助表達,而圖中為「警察」的手語 。(黃梓霖、張浩楊攝)

《San Po Yan Magazine 新報人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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